臺灣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真正好好的送別,除了在這裡,在鼻頭角燈塔的旁邊小路上。
我們可以在這裡跟一個無緣的人,從最炙熱的中午,一直分手到黃昏。我們可以跟她慢慢的道別,在離恨恰如春草旁,一路上互相饋贈跳遠的蚱蜢,那些盡都是觸目愁腸斷的遠方。
如果你只是一個人走到這裡,而你居然沒有任何人可以送別,你就一定看不到雨後的環虹。幸好我一直是一個不幸的人,始終有人可以道別,在我人生每一個抽刀斷水的時刻裡,在我拂了一身還滿的秋風之中。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