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衝景拍照結束,記憶卡裡就會多了很多死掉的蟯蟲,覺得癢,但是感覺已經過去。
從2007年開始學攝影,托代橘老大幫我選第一台相機與鏡頭開始,手中經過的六台單眼與無數的機絲頭不斷把風景花朵昆蟲人物傅立葉轉換成圖片,不知不覺總快門數也近20萬,留下近4萬張還可以的攝影作品。
如果說詩是我第一把鼻涕,那麽攝影就是我第二滴眼淚,因為他們之間連通著一條鼻淚管,都是一樣的,用詩寫影與用影寫詩,一種輸出是文字,一種是圖像而已。
鼻涕與眼淚終究也會被無辜的衛生紙擦掉,沒有人會掛著它們去流浪,我說的是死蔭的幽谷。它們終究是虛無的,我們喜歡用創作來安慰自己覺得自己有能力從無生有,但真正的情況是,那些積木早已經存在,我們作的只是重組,更難過的是,也許這些早已經是被前人重組過的東西,我們叫作二次反哺。
藝術創作有無上的價值需要悍衛到極致嗎,悍衛的只是權力還是燈心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只是愉悅我自己的手段,它人欣賞或感動,只是順便而已。我只是在消耗卡路里。至於有些創作者會加一些警世標語在作品裡,把天下蒼生的幸福當成藝術創作的新任務,我可不依這個,因為我知道,人們並沒有那麼脆弱,我也並不是那種下雨不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