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為了節約用腦的能耗

有些時候會無法辯認出,到底作這件事,是我的需要,比較多,還是我們的需要,比較多,到底是你會因此比較好,還是我會因你好了才會比較好,到底是為你好,還是為自己好。

那些離開自己的,或是被離開自己的,都會比較不好,他們應該要不好,不然怎麼能配得上我也很不好,如果你還過得不錯,而我在這裡悲傷地要死,開什麼玩笑,你也應該跟我一樣在地獄裡,這樣我的苦,才能得到解脫。

我要說的東西叫做我執,這世界的悲歡離合,其實都是自己說了算,對我這個人的執念,經常會說服自己,對這世界的無常是正常找到符合自己執念的理由,它們應該這樣,應該那樣,不然我不會這樣,我也不會那樣,一切都是由我執出發的,然後經常用利它來外顯,最後由我自行來作解釋權。

比如一個親人離世了,有時我們居然無法升起真心的祝福,我們會認為他們死去比活著要會更慘,他們離開美好的塵世了何去何從,他們一定會昏昏暗暗無明飄眇,我們有時明明希望他們上天堂,卻不自覺得自己因為懷念拉住他們不要上去,一直都要在我們身旁不肯放手,我們以為他們失去的,會比我失去的更多,明明離開苦痛是多好的事,可是我們都無法升起真正的祝福與含笑目送,我們說服自己,離開的人的狀態不會比我在人世還要好。

我執一直在為自己找到合理的說法,寧願抱著一起痛哭比較合理,兩個人都要哭比較公平,我的大腦因為要尋求安全感,所以世間萬事都要有一個封閉型的合理交待,我的大腦不允許無法被我控制的開放式迴圈發生,因為我會非常燒腦,我會很浪費能量去處理多餘的,那些本來可以控制的,卻控制不了的雜事,這世界必需要井然有序,完全照我的想法進行或發生,這樣我的大腦才有安全感,可以進入低耗能的狀況,節省我的耗能,才有機會有更多的餘裕度去面對任何突如其來的事件。

產生我執的地方是大腦,因為要節省所採取的任何一切的必要手段,而否認無常才是正常是經常使用的策略,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不是你,不是你們。我們一直在否認那些完全不依我們所控制方向前進的事情,我們會特別放大那些被我們所控制中前進順利而得意的事情,來壓制那些我們控制不了的事情,我們的大腦不可以失敗。

又如果我們的大腦承認了失敗,我們又會把失敗轉換為這是為了成功所不得不去遭受的過程,表面上承認了失敗,但大腦為了要生存,又會特別去扭曲它,都是別人的問題讓我失敗,或是,別人也要跟我一樣悲傷,這樣我的悲傷才能板回一成,大家一起都不好,就顯得我並沒有那麼失敗。

只要我們經常在觀照小小腦子中的那個我,到底在搞什麼飛機,讓我們一直都清明不起來,讓我們一直都不承認失敗,讓我們自以為能控制一切,讓我們一直不接受那種求不得之苦,你會發現自己原來是馬戲團,演得真他媽的好,讓我常常認不得自己,到底是誰,到底我在苦什麼,還有,我是多麼會拖人下水,演戲一場又一場。

只是他媽的為了節約用腦的能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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