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廁所蹲著等待老闆在每天下午兩點準時偷偷不見,他離開辦公室的的路徑會經過我的partition,每一次我都會假裝沒看見他溜走, 而其實我也知道,他離開的時候,眼光也是不敢亂瞄的,因為他也害怕他的特權與內咎的眼神,與別人的眼神交會時會無處躲藏。
我其實可以看著他離開辦公室,讓他知道有人已經知道他烙跑了喔,增加他的內疚,但是有風險的,萬一他要減少他的壓力,把我轉向我知道我正在看著他,也許他會用主管的特權,轉移注意力,問我工作狀況如何,一方面可以化解他的尷尬,一方面也能勝我一回,也暗示我知道他的黑暗心事,我的性命可能不保。
因此我是選擇假裝沒看見的,但有時總會忍不住抬頭看他離開門口開門前的黯然背影,因此我有時會選擇在兩點時不在辦公室,眼不見為淨。
別以為只有我有這種觀察力,我發現當他跨出門口後十秒,全辦公室的同仁的聲音就慢慢大聲了起來,大家也都是聰明的人,沒有人會作的那麼明顯,因為Spy是一定會存在的,絕不敢在離開的一瞬間拍手鼓掌放煙火,但那些在心中所放的鞭炮聲,總是此起彼落的,只要你能認真地用耳朵聽,一定能聽得見那種100分貝的歡呼聲。
觀察人們心裡的變化是很有趣的,觀察自己的却很難,你太會保護自己了,你的超我總是那麼高標準而吵鬧,你的自我那麼懦弱,你的本我那麽貪婪,以至於三個我在腦裡頭所演的那齣戲,我怎麼樣也看不懂,我究竟真正想的演的是什麼。
老闆應該消失在地平線上了,我要趕快出廁所去享受每天的小確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