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這張照片時我只注意到兩隻半鏽的長螺絲,其中一個掛著一個吊勾,另一個沒有,前頭的條件是兩件性質同意之物,後頭的條件是它們產生了歧意性,這兩個性質在一起足以產生一個較有效的事件,也許是外遇,也許是同床異夢。
在有相互作用之下的事物中作一些聯想是相對容易的,特別是當它們有互補的機制或是相反的性質出現時產生了故事的張力。
我們可以在這種在同意性質中有岐義性質的影像中套用我們某些特定的情節與個人經驗,讓這樣的想像得以具象化,某些攝影作品的影像可以反映攝影者的心理,就是這種抽象化為具象的過程。
不過不幸的事,【攝影作品的影像可以反映攝影者的心理】這句話,其實有一個很重大的錯誤,那就是鏡頭後的世界所有具象物件,都不會是當下攝影者所真正需要的,攝影者有時候只是不小心看到了紅蘋果,就覺得紅蘋果也可以勉強表達我的意思,而其實青蘋果才是較正確的選擇,但青蘋果卻在三公里之外,但真正起身到達了青蘋果之處,又會覺得其實芒果也不錯。
有些攝影者會直接把紅蘋果化妝成人工芒果,省略出外掠捕的時間,這是屬於裝置藝術的範籌,所有一切形成影像的過程都是人工所建造,最後得到的影像,那些攝影人宣稱他們直逼我心。
心往往是隨著物轉的,人工芒果的確符合上一小時的所有期待,但不一定符合一小時後的體會,也許自然的芒果也不錯。
有一種藝術比攝影更能傳遞出我們腦中的影像,那就是繪畫。繪畫難能可貴的最重要特質是它永遠都猜不準與不精確,此一特質正挈合我們腦中的影像的性質,而攝影作品往往都是太精確了,精確到我們感覺到它們如此陌生。
不管紅蘋果、青蘋果或是芒果,這些被呼喚而來的道具真是太無辜了,它們只是被我們使用來捏造一個故事,而這些故事通常都可以感動一些人,讓他們以為一切都是真的,慢慢地至死不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