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爸媽家,老爸依然一如往昔,躺在沙發上追著他的YT,看著他喜歡的作咖啡或市農作物達人的影片,電視總是一直開著。
他需要客廳裡有聲音,這種需要就好像是一艘船需要海浪,隨著音浪海洋飄流著,即便浪裡有著他不感興趣知道的各種魚群,沙發就是他的小船,他喜歡在上頭蕩啊蕩的。
我知道如果沙發是一艘擱淺在岸邊的船,寂寞的海鷗就會停在他的身上啄傷他,他沒有太多食物可以餵食,他僅僅有的只是餘生。
每次回家總會弄一些剩菜,陪他在客廳吃上一會兒,我跟他的話題不多,大多圍繞在家庭與農作的事務上打轉,他需要的也許也不是一台很會聊天的機器人,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應答的牆,球丟出去,至少會彈回來的那種牆,不會墜入無盡空虛,消失不見的那種球,他需要有人搶他的氧氣,一起吐出二氧化碳,不要自己一個人呼吸。
我坐在他的沙發船上看向左前方的天空,邊吃東西邊看新聞,他仍然躺著向天空看著他的YT,這種父子關係看來淡寞,但濃情之處,卻也盡在不言中。
半小時後,我說我要回到租屋處回家休息了,把他的大海留給他,我也有我的海,他起身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