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不停地旋轉，使自己期待停止
但是記憶仍在旋轉，依然破壞了我的寧靜
我如同一棵樹，秋天到了知道落葉
春天到了便無心地發芽
這樣的行程可以期望怎樣的盡頭
可以期望怎樣的開始
但是樹下深鎖的葉子的榮衰啊
這是怎樣的多重而覆疊的記憶

讓自己不斷地向上攀升，隨著風箏線的牽長
使自己期待墜落後的復活
你可以看見藍藍的天，白雲及漂鳥
但是你不能成為他們
因為你沒有自己的重量足以支持你自己

讓自己不斷地奔跑，在平地的拱托之上跳躍
像川流之於河谷，風之於草原，人群之於窄窄的街道
讓自己因不斷地舞蹈而不斷地跌倒

那麼你將可預測你自己的死亡
是發生於下一個跌倒之中
還是你正舞姿纖美的時候
不要來問我，我不是唯一的目擊者

讓自己不斷的下雨，你始終無法只落於一點
這樣的雨絲不分日夜，季節或是晴季
你始終想要集中注意力
原來，窗外傾盆的大雨

只是你更加用力的過程
你無須汲汲於如此，你只有一片烏雲
大地在承受你強烈的慾望之時
也同樣在承受遠端的微雨
而且僅僅只是無心的承受而已

1994.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