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曾想過這樣一個殘忍的念頭
用牙籤刺穿一隻金魚
看它還認不認識水，需不需要游泳
但是啊──
當我努力地享受痛所帶給我歡愉之際
一個在太陽穴悄悄被擴大的洞
為什麼被妳慣用的刀叉所預留
(二)
我曾試過觀察龍眼裡的小蟲
白色的蠕動無視他人的窺視
她們的進食替代了我的手指所不能感受的觸覺
這樣的果肉啃起來是不是有點擔心
像我失去不久的愛情
(三)
我曾做過這樣的蠢事：
在炎熱的夏季裡潑她一身的雪
為了使她凍傷，為了抱她入懷
可是這一次她變得聰明了
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
在一陣纏綿之後
她悄悄地藏起了我的傘•••
(四)
今夜我爬出她的窗子
她在床上睡的正好
本來可以開門
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的
(五)
妳叫我不要再寫詩了
妳說渡河的時候我唱歌給妳聽
妳很快樂，妳喜歡這樣的划行
可我們已到了彼岸
妳卻叫我把船槳毀去
妳需要安全感
(六)
也許把妳丟在金山之中會將妳刺傷
而妳巧妙地用眼淚解了我的手•••
(七)
在我演這角色之前
我必須先跟你說好
我不一定是你的情人
在我演這角色之時
你必須是我最深愛的人
在我演這角色之後
你必須含淚鼓掌，歡愉，但是你不存在
(八)
容我以燈來訓練自己的飛行
我必須不斷地撞擊
不斷的撞擊
不斷的撞擊
以證明我並沒有痛
1994.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