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再情願於光亮螢幕的閱讀
因為這種對眼睛的燃燒不足以
對讀詩有啥具體的感動
我想那些白亮窗戶裡的黑小鬼
怎能讓我一次一次的享受
這快樂的閱讀高潮
我怎麼能讓詩爬到鍵盤的另一頭
我怎想闖入電的迷惘
我怎放手去讓愛詩被硬碟的轉盤愛撫
我又怎會讓站立面對我的
所謂文字這玩意
攫入眼睛的獸籠
我非但不能喜出望外地抬頭
伸入玻璃的牆界外
(如何不頭破血流?)
我也不行伸手進入磁場內
試著排列錯落的簡譜
連我想聽聽小鳥的歌唱
就得靠一隻踩扁的老鼠
還有趕集一群是是非非
從人工耳膜疾翅振飛的音符
簡直讓我失了性慾
怎麼再對那柔美的蝸牛行房?
立正的小小方格藏在食指間歇隱隱的顫動
滴滴答答的水注聲橇開重重上鎖的暗夜
閃爍著斜睨我的狼狽醜態的游標
算計我的創造與支解的速度
到處都是不平衡的G點
隨時可能雪崩的赤裸大地
思考就在日光燈與螢幕之間跳舞
沒有掌聲與結束的來回蹈火
在未命名的筆記本裡
我尋找不到一顆心
2000.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