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水滴從來沒有到過的那一片葉子上,發生了一些爭執。
滑下的雨滴停留在葉尖的鋒芒上等待墜落,而先來的雨蛙則鼓起了喉嚨在炫耀著偉大。一幅畫應該就此凝固嗎?
不,我想並沒有如此地簡單到一點哲學的味道都沒有吧。
蛙開口說了,「你是我見過最有毅力的水滴了。」
「我不是水滴,我是風化完成的琉璃。」
「就我所知,風還未到達,你如何有風化的安排?」
「我是介於落地的爆炸與停滯幻覺中的種種安排。」
「你如何決定了成為一顆琉璃,而不是成為那其它的?儘管妳看起來是一朵尾大不掉的水滴?」
「這並不需決定,眾神的態度決定了我的思想,而思想決定了我的無懈可擊的固執,而唯一固執的選擇,就是成為那最美善的。」
「妳的固執乃是建立在不確定之中,沒有神,妳怎能堅定地成為妳自己?」
也許沒有哲學也是一種哲學。
蛙一思考,張開吸盤摸著額頭,卻翻落在葉片的邊緣,晃動一陣尖銳的喘息,而神未來,雨滴卻垂直消失於土地。
我在相機前揣摩這一切對話,以相片證明,水滴死亡的瞬間很琉璃的樣子。
200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