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紅葡萄酒,一支空的高腳杯,一片鑲花紙張,一朵迴旋踢的黃玫瑰 ,一根溺斃的煙屍,一盞沉重的銅製燭台, 一簇搖著圓舞曲的離火,一面筆直站立的天花版,一張向日葵的油畫,一面倒立陽光的妝鏡,一點狗吠聲,在一點半的午後咳出一點血。
一下子就要醒來, 一個不慎戀愛被誘惑上床的女人,在一連串的詢問於一團謎樣的甜言蜜語的回答,一翻身於緊鎖粉頸的環抱,一片乾涸的唇離開了另一片待安撫的嘴唇,一張濕了蛾的翅膀的眼皮,在一隻蜻蜓一點一滴的探看,一個刺客在一望無盡的胸肌前,一片洶湧的起伏在一隻銀梳下犛成一隻蝴蝶一串一串。
一下子就要睡去,一個完事的男人一轉身將鑿入夢,而一杯酒在一朵花下等待,一扇離火在一盞燭台前解衣,一些縈迴不散的煙圈囚於一間安靜的溫室,一個完美裸身的女人在一隻木椅坐下,一隻口紅筆在一片陽光折射的妝鏡前畫著高潮的二元數次方程式,顫抖的唇印泛開細汗一圈一圈又一圈,一隻蒼蠅不習慣於午後聲響,努力鼓起複眼拉開兩隻三角肌,正孜孜顫抖地高舉,兩枚疑似空虛的翅膀。
200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