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第一場雨
是從沒下過的雪
的雪的小產
徒然綿綿的浸淫與
壓縮機隆隆的聲響
它們撫平
在冬天常常被忽略的土坑
人們跌倒之前
先是看見自己最美的容貌
隨後那些水坑
就受了輕傷
隨後又填滿
我先是平靜的填滿
然後從水漬中看見
一件淺藍色的大衣
有跟我一樣的
皺折的膝蓋
我容易成為所有過路人
的尊敬,因為我可能是老雲一朵
也有可能只是蹲下的湖水
小湖中一定有孓孑作成的體溫計
它們垂直的聽著
它們從沒有過時的沉睡
但是它們身體裡有彈簧
它們是一種沙發
「時候未到」坐在它們上頭
它們的鬧鐘壞掉了嗎?
我保護不了那麼多的女孩
我愛不了那麼多在大街上
更愛漂亮的短袖女孩
我告訴不了她們
蚊子就快要醒來
她們全在發燙
所有的櫻花在現在就應該全數掉落
她們必需只是一種提醒
她們的喉嚨太乾燥了
她們是過氣的歌星
我說春天是眼鏡蛇的
因為看是一切的權柄
聽是響尾蛇的,因為下雨
第一朵杜鵑是我的
我是刀柄
我揮舞顏色
把它獻給遠山裡未完成的橘子
裡頭一切的綠與汽笛
最後一朵死掉的杜鵑我一定看不到
看不到就是你拿了去
你一定是土地
我問你:葉子如果跟嘴唇一樣厚了
肩膀如果跟葉子一樣寬大了
就是新的夏天來到了嗎?
而杜鵑花們準備了足夠的死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