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斜斜的梯子上，你為什麼坐在這裡
你不懂，每個醒來的清晨，微光裡都有曖眛的揭示

甦醒在這裡，而睡去也在這裡
沒有掉下去，落入那深深的地獄
總是先鬆口氣，再聽見鳥唱歌的聲音
來不及犯什麼罪，梯子斜一點，再怵目驚心一些
魔鬼來搖擺風，調皮的彈弓
打落下來的瞬間
有時，她只是一雙美麗的乳房
在誘惑著我撲空去抓取
忘記那雙伸入道德的雙手，是多麼容易鬆弛與放棄

順從著牙齒，蠹食著生活
青鳥離不開一隻蟲
一隻蟲離不開爬行
我知道蟲兒是怎麼被啄入腹裡
就像我被鳥兒吞食一樣，毫無警覺
來不及驚呼

一把梯子，垂直的釘床
我一步一步踏空的腳印
當坦白的軟腹遇上冰冷的刺
每一隻晨鳥能聽見自己唱歌的黎明裡
也會聽見那些嘶嘶作響的
血凝固的聲音

2003.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