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隊友說,我要帶這盆回去。
隊友說,植物放在哪裡,我看看幫你選其它更好的,後來選來選去, 還是我這盆,既然兩個人的共同選擇,那就對了。
它觀察了這個環境幾天,剛來的時候還害怕這個擔心那個,幾天前開始就放下一切心防,給我們一個大滿開,我數過至少還能開27朵,它已經成為這個土地的原住民了,願意在此安身立命。
喜歡黃蟬花,是有個故事的,好像以前在臉書說過了,現在多說一些。
三十年前吧,二專上成功嶺,要結訓的時候我站在前面一排中,班長把一朵黃蟬花插在我的步槍槍管上,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插我的槍管,可能是無聊,也可能是真的很無聊,但這個光景,居然存放在我的記憶深處那麼多年,大概是軟枝黃蟬配上冰涼的鋼鐵,有種對比強烈的違合感,然後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美國內部在1970左左右反越戰浪潮時,一個女大學生,把紅玫瑰插在前來鎮壓的士兵的槍管上,雙方互相抱以了微笑,那時我剛出生,帶著和平反戰而來。
我已經想不起來那個班長有沒有微笑對我,而我也忘了有沒有微笑,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我當時真的感到了一絲的溫暖。大概就是這股暖意,在那麼多年前的夏天,有一個無聊的班長,作了一個一個無聊的舉動,卻改變了我的一生的某個部份,某個目前還不知道的開關,被因此打開了。
這就是我喜歡黃蟬花的意思,雖然它沒有什麼香氣,但是它頸子夠長,能完整套住,一隻槍管。
